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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的我們 (太和無差/LAST EVOLUTION 絆後)

      梗概:LAST EVOLUTION 絆時間點後,各自面對痛苦的兩人第一次相聚。

      警告:電影嚴重劇透!!觀影後再食用為最佳賞味方式

      其他:《在水裡寫字》論壇《留聲佈告欄》活動中版友的留聲委託文,觀望一陣發現沒有獵人出現,決定自割腿肉。



      **正文開始**


      明天要做什麼呢?

  明天早上要去圖書館查資料,下午去光子郎那邊討論方向,還有取得需要的分析數據,傍晚和嘉兒吃飯,晚上去打工。

  腦海裡的靜默逐漸被周圍吵雜的環境侵蝕,太一由恍惚回復清明,聽到客人的吆喝聲,急忙過去看是哪裡缺酒水,或是哪台機器又故障了。

  忙到深夜,太一拖著疲乏的身軀回到公寓,洗完澡就攤在床上一動也不動,心跳卻劇烈得像是振翅欲飛的蝴蝶,隨時可能脫離身體去尋找什麼,他在腦中預想了明天的行程,還有可以達到的目標,才稍微安定了一些,但還是不知道翻來覆去多久才睡著,他不想看時鐘,因為不想知道自己浪費了多少時間在失眠上。

  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喝了杯咖啡提神,走進光子郎公司時看到免費供應的咖啡,猶豫了一下決定不再多喝一杯,打起十萬分的精神進入光子郎的辦公室。

  光子郎開啟數個視窗後說:「我按你說的,整理了近50年幾個國家和數碼寶貝搭檔的孩子們人口資料統計。因為和FBI合作取得梅諾雅的研究資料,美國的資料特別詳盡,還包含數碼寶貝消失的年齡和當時的職業別。」說完他觀察太一的反應,看到對方對著英文資料搔頭抱怨,和甲蟲獸相視一眼後他接著問:「太一,你想要研究什麼呢?」

  「研究什麼喔?」太一試圖整理紛雜的思緒組織語言,同學和教授詢問的時候他也努力回答這個問題,但好不容易將想法拋擲出去後,他可以從對方空白的表情感受到一遍遍的質問,好像他所追求的都將徒勞無功、毫無意義可言。

  然而面對光子郎,一直以來在冒險中的夥伴和後盾,他決定重拾勇往直前、不必多想的態度說:「我就是想知道什麼樣的社會適合數碼寶貝和我們共同生活,然後設法去創造這樣的社會,如此而已。」

  「這個目標我們也會盡全力幫忙,是吧光子郎!」
  「當然!我再想想還有什麼變項可以納入分析,最高學歷和收入呢?還有居住位置⋯⋯」

  太一感受到一片暖意,看著面對螢幕又開始忙碌的光子郎,和他身旁跟著歪頭思索的甲蟲獸,心跳卻又逐漸佔據他體內和周圍所有的空間,他腦袋一片空白,只好開始想接下來和嘉兒碰面的地點,要坐什麼交通工具過去。他趕在暖意完全消失之前說:「光子郎,我等一下要和嘉兒碰面怕來不及,你資料整理好之後再傳給我,謝啦!」

  「太一!」光子郎回頭只看到太一揮手的背影,補上一句「路上小心!」後看著對方經過走廊離開他的視線,才對甲蟲獸說:「雖然他以前也是風風火火,但我還是有點擔心。」
  「我們可以多跟他聯絡,確認他的狀況阿!」
  「你覺得他會介意我們⋯⋯」
  「你是說我還在,但亞古獸消失了嗎?」
  「恩。」
  「不是不可能,但更不能放他一個人。我覺得可以再觀察看看。」
  「恩,至少可以為他找點事情做,這些資料不知道他要讀多久。」
  「反正他讀不完來找光子郎,你還是會為他解釋。」一人一獸相視而笑。

  ***

  和嘉兒吃飯的時候話題也不免繞到畢業上,聽完太一解釋他的論文題目,嘉兒笑著說:「我就知道!如果會放棄就不是哥哥了。」
  「當然,不用擔心我啦!」太一笑著回應,感覺有一半的自己大受這句話鼓舞,準備好再開始一場新的戰鬥,但有另一半的自己卻覺得這段話語無比沈重,壓得他難以呼吸,因此也只能吐出唔唔嗯嗯的話語,假裝自己還有辦法花費心力在交談上。

  「恩是什麼意思?」嘉兒認真地看著他,像是已經察覺他的異樣。「我剛剛是問既然要寫論文,哥哥有沒有考慮辭掉現在的打工?」
  「不用,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。」太一趕緊打起精神回應,想到幾天前母親傳來的訊息,又補充:「跟媽說不用擔心我。」
  「知道了。」嘉兒點點頭,然後有些猶豫地說:「接下來兩週我要準備期中考,可能沒辦法跟哥哥出來吃飯了。」
  「這哪有什麼問題!我們各忙各的,等都有空再約。」
  「恩,哥哥論文加油。」
  「太一加油!」一直努力進食的迪路獸也跟著抬頭說。

  看著迪路獸,太一還是感覺有點奇妙,他才意識到這幾年似乎太習慣天女獸的樣子,然而戰鬥狀態從來只佔數碼寶貝生命中的一小部分,原來從更早之前,他和數碼寶貝的連結已經越來越薄弱。

  「嘉兒……」
  「嗯?」
  「沒什麼,你和迪路獸也加油。」
  「喔!」

  嘉兒顯得有點困惑,但太一發現自己沒辦法再多說些什麼,之前嘉兒就做得比他好太多,相信之後也是。

  打工完回家的路上他又開始思考之後一週要怎麼安排,他需要找些事情消磨晚上的時間,最好每天回到家洗完澡就攤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動,才能阻止他反覆打開抽屜拿出神聖計劃盯著它,妄想用念力召喚出一絲光芒。至少今晚,他可以不用在漫漫長夜中被頹喪吞噬。

  太一開始試著約人出來,才發現幾個朋友不打算唸研究所,目前正在做就職準備,完成論文的期程也因此更加緊迫。關心幾句知道他終於訂下了論文題目,朋友們吐完幾句論文的苦水,又自顧自地忙碌了起來。平時會在課堂連線打電動的狐群狗友突然變得如此認真,像是正式出社會前,每個人都需要先經歷一場前哨戰,而他的才正要揭開序幕。

  他在數碼世界和現實世界打過大大小小無數場的戰鬥,慢慢學會安排戰略、評估損傷,如果這一場前哨戰輸了,他還會失去什麼呢?現在他還可以懷抱著勇氣繼續前進,然而他懷疑證明他曾屬於被選中的孩子的獨特印記,終有一天會被自己掏空。

  又經歷一個徹夜難眠的夜晚,下午太一開始感到頭痛欲裂,看到嘉兒傳來的簡訊,他的頭像是突然被一個重擊敲開,反而感覺不到頭痛。他馬上跑出圖書館打電話給嘉兒,結果嘉兒先掛掉電話後傳訊息表示正走出圖書館,過一會才回撥。

  「哥,你看到簡訊啦!」
  「你為什麼要這樣做?」太一話說出口就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太好,於是又補上一句:「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,只是⋯⋯不需要這麼麻煩。」
  「不會麻煩!我剛好和阿武聊到阿和哥最近也比較有空,就幫你約了他。」

  自己辛辛苦苦擠出的說詞,卻被嘉兒當台階往上爬,令太一無言以對。
  「阿和哥也答應了,哥你就去嘛!不然我會認為你不想見到他。」
  「才不是!唉~也不知道阿武怎麼磨他哥的。」想到阿和無可奈何又要裝得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,太一就覺得好笑。

  或許阿和其實也想要跟他見面,只是因為想太多沒有主動提出邀約呢?他應該是兩個人之中那個想到就聯絡對方的人,這段時間好幾次點開與阿和的對話框,卻都覺得再等等,等他想清楚怎麼召喚回亞古獸和加布獸,再和對方見面。

  他原本滿懷信心一個禮拜以內至少有個方向可以約對方出來討論,對於困難的感知卻攀附著時間的向度日益茁壯,他越來越常想起和大家並肩作戰的日子,但也知道沈溺於沒有危機感的過去毫無幫助,他必須要想清楚,想清楚自己到底從哪一步開始變成一點可能性沒有的人,卻又因為直面這個事實更擔心失敗的可能。

  他不想讓阿和看到自己裹足不前的樣子,好像他最重要的本質已隨著亞古獸消失,剩下的只是名叫八神太一的一具空殼,但又隱隱期待對方即使一開始抱持對立的想法,終究能達到某種程度的理解,願意再和他一起並肩前進。

  雖然對與阿和見面仍然覺得準備不足,他已經比較能接受嘉兒和阿武的多管閒事。
  「下不為例!有需要我會自己跟他約。」
  「好啦!記得晚上18: 30在車站旁的摩斯喔!」
  「知道啦!」

  掛掉電話後頭痛又如影隨形,太一趴在桌上希望休息一下能緩解頭痛,結果再次醒來發現窗外的天色變暗了,他急忙看手機螢幕顯示的時間,現在已經18點20分,即使他幸運在5分鐘內搭上校門口的公車,現在這個交通顛峰時刻應該會遲到20分鐘。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一路跑去摩斯,但時間仍然差不了多少。

  18點20分,他推測大和已經到達現場,於是打電話給對方,果然一下就接通了。
  「抱歉,我在圖書館裡沒注意時間,現在準備趕過去,大概會遲到20分鐘。」
  「30分鐘?你準備怎麼過來?」
  「如果沒搭到公車,就跑過去吧!反正沒有很遠。」
  「恩,那待會見。」

  ***

  大和接到電話時已經在摩斯門口,開始騎重型機車後他便習慣提前抵達目的地,重機的車位總是要多繞幾個地方才能找到,他寧願多花時間等待,也不想讓自己陷入焦慮與愧疚之中,他也學會平靜地接受別人遲到時的歉意。

  通話結束後他想到太一可能也是臨時被通知,他大概能猜到阿武和嘉兒在擔心什麼,順勢答應是因為他也想知道太一的近況。好幾次寫了訊息想關心對方,又覺得所有的詞語都可能無法對應對方的狀態,所以全數刪除。

  其實就算面對面,大和也不確定要說什麼才好,這段時間難得和阿武角色對調,每次被問最近的狀況,他可以說出自己需要花更多時間入睡,但最近事情不多,不會影響到白天的精神狀態;他可以承認自己想到加布獸時會難受,卻難以形容回到公寓一打開門面對空無一人的黑暗,孤獨感伴隨己身被撕裂一塊的疼痛,如何讓他只能蜷縮著身體等待自己疲憊到恍惚睡去。

  他盡量在外壓抑這些可怕的感覺,一切感知卻變得模模糊糊。直到他聽到朋友傳來的一首創作,要按重播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淚流不止,一回到公寓,他趕在力氣消失之前拿出口琴,將感受到的痛苦和悲傷都隨著旋律吹奏出來,雖然仍舊精疲力竭,至少在入睡之前他能感受到一絲平靜。

  為了維持那一絲平靜,他開始搜羅各式各樣的歌曲,只要獨處就沈浸在音樂中,潛入自己最熟悉的貝斯線被沉穩的旋律包覆著,反覆低吟。

  他也習慣在等待的時候聽歌,平時會在預估對方抵達前的5分鐘暫停,這次卻是被太一的來電打斷。
  「抱歉⋯⋯我要再晚一點,才能過去。」
  大和感覺對方上氣不接下氣,於是問:「你是用跑的過來?」
  「對。」
 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,為了判斷是不是錯覺,他繼續問:「你大概多久會到?」
  「嘛⋯⋯」呼吸不順的聲音持續了幾秒,太一才回應:「大概再30分鐘吧!」
  「你真的能夠到嗎?」
  「什麼意思?」
  「你現在在哪裡?」
  「⋯⋯在天橋旁,OO路上的天橋。」

  看來對方從學校離開之後沒有跑多遠就停了下來,聲音又失去平常的活力,大和迅速地判斷對方的狀態後說:「你在那邊等著,我10分鐘後到。」不給對方多說一句的機會他便掛斷電話。

  車流擁擠降低了車速,他勉強在10分鐘內趕到,太一還能站著,只是臉色不太好,身體不適和心情不佳不知道哪一個影響比較大。他直接探向對方的額頭,平時應該會伸手阻擋的人反應慢上好幾分,表情呆愣和反應遲緩的程度好比酒過三杯之後,而且似乎知道抵抗無用,只有口頭抗議。

  「幹嘛啦?」
  「你現在是不是光站著頭就有點暈?」
  太一愣了一下後說:「你怎麼知道?」
  「因為你發燒了。」異常的高溫透過觸碰傳遞到手心,同時對方看著他的樣子很認真,好像只要他不收手,對方就會一直這樣看著他。劇烈的心跳聲很快驚動了他的理智,對於太一身體狀況的擔憂馬上壓過內心的其他波動,趕緊收回手。

  「是嗎?」太一也伸手摸向自己的額頭。「我覺得沒有很燙啊!」
  大和又將手覆上去,這次不再受不合時宜的欲望驅使,而是客觀的分析:「因為你的手也很燙。我送你回家休息,你家的地址是?」

  在導航輸入地址後,大和往機車走並注意對方有沒有跟上來,他拿出安全帽遞給對方,太一接下安全帽沒有戴上,而是盯著重機說:「我好像還沒坐過你的車。」
  大和有一瞬想要說「以後有的是機會」,又擔心對方把這句話當成應付的話語,於是僅拿起對方手上的安全帽幫忙戴上,再自己戴安全帽騎上機車。
  「上來吧!」
  太一緩慢坐上車後,他猶豫片刻,最後讓對方的雙手環抱住自己的腰,對方稍微掙扎了一下便被他勸服,但感覺更像是為了坐重機勉強接受的等價交換。

  太一的住處並不遠,即使大和刻意放慢速度,太一的首乘體驗仍然很快就結束,下車之後雖然腳步有些踉蹌,太一仍然顯得心情愉悅,讓大和分了一會神盤算重機可以成為什麼樣的籌碼,才又收斂心神跟著太一上樓。

  套房並不大,但太一的東西也不多,只有床上散亂的棉被和幾件衣服彰顯生活的痕跡。太一轉了幾個圈,才鎖定一個櫃子找出馬克杯,裝好水遞給大和。

  大和原本以為對方在找退燒藥,看到眼前的水杯不知該為對方堅持待客之道感到好氣還是好笑,直接把水杯推了回去。
  「你自己先多補充一點水分吧!正在發燒的是你,找出退燒藥之後就趕快去床上休息。」

  太一確實覺得喉嚨乾得發疼,甚至眼前有些發黑,於是默默喝水,邊回想上次被媽媽叮囑要備著的感冒藥物放在哪裡,放下馬克杯後把退燒藥找了出來,準備服藥的時候被大和擋了下來,確認沒有過期才讓他服藥,然後躺到床上。

  「你先休息一下,我去買晚餐過來,還是吃一點比較好。」大和拿起桌上的鑰匙說:「我拿鑰匙出去,你等一下就不用起床幫我開門。」
  「嗯。」

  太一看著大和又把窗戶開到最大才出門,閉上眼睛時迷迷糊糊地想阿武都長那麼大了,阿和照顧人的能力值還是很高,不過對方的能力一直只運用在特定對象上,能夠親身體驗過倒是這次發燒意外的收穫,他一方面享受著自己示弱帶來的好處,一方面又不甘於在阿和面前遜斃了的表現,在反覆掙扎中被疲倦催促著漸漸入睡。

  ***

  進屋時大和盡量降低音量,藉著黃昏的夕陽餘暉,他看到被子一半掉落床邊,大概是病患睡夢中嘗試擺脫被子的成果。無聲地嘆了口氣後,他把食物放到桌上,從口袋拿出剛買的退熱貼小心貼到對方額頭上,撿起被子蓋好後又觀察了一陣子,看這個沒有自覺的病患是否打算繼續對棉被採取自殺式攻擊,結果卻盯著對方熟睡的模樣陷入回憶。

  他睡眠品質從小就不好,尤其是遇到超出自己力所能及的困難,更是難以入睡。在數碼世界的時候,夜晚他和夥伴一起閉上眼睛,數了幾千隻羊之後再睜開眼,周圍夥伴睡得香甜的樣子反映了他的缺失。明天還要趕路、決定下一步、戰鬥,他卻連讓自己的身體休息都無能為力,又擔心隔天精神不佳會拖其他人後腿⋯⋯

  一天晚上為了不繼續胡思亂想,他起身確認阿武身上的樹葉是否有蓋好,又巡視了一圈,發現太一身上的葉子被壓在身下,肚子更是露了出來。他懷疑對方一直都是這樣的睡姿,直到現在沒有生病的原因大概是古早諺語「笨蛋不會生病」的庇佑,他小心地把樹葉拉出來,再蓋回對方身上。

  再次躺下時,他想就是這樣的笨蛋,即使常常意見不合,即使經過激烈的爭吵或打鬥,即使聽到他從內心深處吶喊的恐懼和憤怒,仍然期待與他並肩。在他感受到不合群時便伺機侵襲的空洞感突然威力減弱,抱著這一絲踏實感,他終於能放鬆下來任瞌睡蟲發揮功能。

  20幾歲的他在一次次與捲土重來的空洞感戰鬥之後,才意識到與自己個性截然不同的那個人相遇、背離、並肩,讓他漸漸相信關係沒有那麼脆弱,展露自己不安、黑暗的一面也可以被接納。

  也許他應該主動談談這段時間的痛苦,憑著過去十幾年與空洞感戰鬥的經驗,他勉強算是找到了與之共處的方法,而對方再怎麼看都很有可能是落入陷阱又不自知,才會連笨蛋光環都失去效果,還拖著發燒的身體亂來。想到對方半路昏倒,自己沒有察覺不對而無從得知的情景,因攢起拳頭而過於僵硬的身體便開始顫抖。

  床上的病患開始轉醒,大和才鬆開拳頭,太一在黑暗中盯著他看,像在思考目前的處境,過了幾秒才開口。
  「我睡了多久?」
  「一個小時左右吧!」
  「你去買晚餐⋯⋯那你吃了嗎?」
  「還沒,但我有一起買回來。」
  「恩。我要起來了,可以開燈了,你幫忙開一下。」
  大和順著太一指的方向開了燈,然後探了探桌上食物的溫度,沒有完全冷掉,但溫度不高,於是問:「你這邊有可以加熱的電器嗎?」
  「沒有。」太一想了想又補充:「我都吃外食,想說不會用到就沒買。」
  大和衡量了一下,雖然住處有電磁爐,但離這裡有一段距離,決定之後有需要再帶過來,便說:「溫度勉強可以,就這樣吃吧!」

  太一點頭後移下床,接過大和遞來的粥。不知道是因為味覺受發燒影響,還是粥本身過於清淡,太一有點食不知味,但對面沒有生病的人也陪他吃一樣的食物,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好抱怨,便默默吃完。

  「你現在躺下還睡得著嗎?」大和打包好垃圾後問,太一搖搖頭,大和便繼續說:「我很少看到你生病。」
  「是很少,可能最近,最近太累了吧!」太一還在想著如果阿和問他累的原因要怎麼回答,對方出其不意直接進攻。
  「你最近是不是常失眠?」
  「你怎麼⋯⋯」
  「因為我也是。」

  太一發現自己根本不應該驚訝,阿和也失去了加布獸,而且一直都是比他敏感的人。在對方面前,他的擔憂和迷茫,還有其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大概都無所遁形。意識到假面被掀開之後,他反而可以毫無顧慮地說出自己的目標,然後等待對面的炮火襲來。

  「你要怎麼做這份研究?」
  「我和光子郎討論過,先用一些基本變項下去分析,因為取得了梅諾雅的資料,會再仔細研究有什麼可以用的變項。」
  「我可以幫上什麼忙嗎?」
  「恩?」太一一瞬沒反應過來,混亂中直接將腦海裡預想對方的質問傾倒而出。「你不會覺得這份研究成功率很低嗎?即使研究出什麼,也可能根本不會實現!根本癡人說夢,沒什麼意義!」太一越講越激動,襯得大和越來越冷靜。
  「怎麼感覺你在逼我跟你吵架。」
  「我沒有,我只是⋯⋯」
  「只是擔心會失敗?」
  「這是一部分,還有一部分是在這麼重大的事情上,我希望我可以再實際一點,所以⋯⋯」
  「你一個人做研究的失敗機率確實很高。」大和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冷酷的影子,但很快被眼中的笑意軟化。「所以需要我們一起去做,才更可能成功創造出適合數碼寶貝共同生活的世界。」
  他從來沒有脫離過失敗的想像,也因為一直身處黑暗,如今有一束光穿透進來,反而想奮力一搏抓住。他們彷彿被命運召喚一般,再次遭逢共同的困境,神聖計畫是否又「選中」他們,要為所有孩子共同的危機拼搏出一條出路。

  太一被大和傳遞的堅定所感染,也放鬆了下來。「其實我本來想有一點頭緒就約你出來討論,結果一直鬼打牆超煩的。」
  大和看著太一邊說邊把頭髮揉得亂糟糟的,覺得對方還是像頭髮一樣充滿生氣比較順眼。
  「你把光子郎整理的資料傳給我,然後先休息兩天把病養好,我看一下再跟你討論。」
  「好。」
  「鑰匙我先留著,明天我會帶早餐和午餐過來。」
  轉眼大和就要走到門口,太一急著想說什麼,最後擠出一句:「你沒有生病,不用跟著我吃那麼清淡。」
  聽到對方疑似在抱怨病號飲食的體貼話語,大和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出來,於是揮了揮手便離開。

  趁著還有力氣梳洗完畢,放鬆下來之後睡意又冒出頭來,太一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,除了不可思議之外,又有種理應如此的安定感,入睡前的恍惚間他再次聽到亞古獸的聲音。

  明天要做什麼呢?

  他需要再跟阿和討論。


  *****

  原本目標是3000字,結果因為想要平衡兩個人的視角就增加了一倍,我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!不過因為兩個人就像一塊硬幣的兩面,寫起來其實滿有趣的,而且我其實是看完Last Evolution 絆,再回去補模糊的童年記憶,所以有種邊寫邊嗑CP的感覺,也是難得的體驗,期待大家的回應讓我吃到不同口味的糖。

  最後還有一個阿和騎重機的梗想寫,只會有一小段,因為今天趕著要出門,之後再補上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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